江村

江陵三年风雨录（二）：酒局初识

  中美合作所成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，除了戴笠和梅乐斯，蒋也派了外交部常务次长胡世泽为代表出席签字仪式，军统局的三要员和局本部的八大处长都来了。这是林楠笙第一次见到军统本局的各路大神。

   晚上的酒会上，各路神仙都忙着各种应酬，说着各种恭维的话语，林楠笙听着甚是刺耳，不过他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氛围，顺带连自己都相信那些鬼话了。

    林楠笙正拿着手中那红酒杯，说是红酒，其实装的是从美国空运过来的可乐，晃眼一看还是可以骗骗人的。

   “林中校，上次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，我这敬你一杯”说话的是程浚，说话间伸手就把酒杯敬过去，林楠笙连忙回敬。

   “程组长，你这话从何说起，你这让我受宠若惊啊”

  “上次那电台那事，要不是你及时出现，我都不知道弄到啥时候，你不知道，我是和戴老板过包票的，当天就装好，好在有你”

  “哎呀，程组长你这太客气了，我也只是刚好路过而已，举手之劳”，林楠笙回敬到。

  “来，来，我给你介绍下，这位是情报组组长兼研究分析组组长陆遂初陆组长，这位是医务组组长张祖芬，这位是作战组组长余乐醒，各位组长，这位就是我和你们提起过的林楠笙林教官”

  “各位组长好，晚辈林楠笙，多有打扰”林楠笙伸出酒杯敬礼道。

  “林教官，这么年轻啊，年少有为啊”说话的是陆遂初

   “老陆，我可是听说过林教官威名，我看过林教官刺杀上村净和几件刺杀日伪汉奸的作战计划，可以说是在当下条件下最好的作战方案了，小林，你来当咱们这个教官正合适啊”余乐醒似乎很欣赏林楠笙的能力。

   林楠笙知道余乐醒这个人，在局内有“化学博士”之称。1938年在河内对汪精卫的刺杀就是出自此人之手，只可惜当时棋差一着，死的是汪精卫秘书曾仲鸣。

 “余组长，您过奖了，在特工技术方面，您才是专家。上海区的作战计划都是大家群策群力得出的方案，上海区的行动方案也是上峰进一步润色，批准了才执行的啊，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，我一个人可干不了那么多事啊。”陆遂初一听，年轻人不好大喜功，不错。

  “你们聊得这么欢聊什么呢”周耀庭从远处就看见他们一堆人围着林楠笙。

  “周副局长好”，林楠笙啪的一声敬了个军礼！  大家一看林楠笙这个架势，都笑得不行。

  “老学长，我们这是在说小林呢”陆遂初说

  “你们这些老油条啊，别老是欺负年轻人”

  “报告，周副局长，前辈们没有欺负我”

  “你放松，干什么呢？这是私下聚会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，放松放松”周耀庭看着林楠笙这般做派，也不得笑起来。

  “是”林楠笙答到。

   “老周啊，局座正找你呢，原来你在这躲清净”周耀庭看了一眼来人，是毛人凤。

   “好，我这就过去”周耀庭对着林楠笙说，你们好好聊。

   “是”！

   “呦，毛主任，好久不见了”还是陆遂初，林楠笙感觉陆遂初和他们都很熟。

   “老陆，你懂的，我这个主任可不好当啊”毛人凤笑着说到。

    “懂，毛主任辛苦了，我们当下属的都懂毛主任的不易”

    “今天难得聚会休息，咱们不谈工作，不谈工作，来，毛主任，给您介绍下，林楠笙，行动组的教官”陆遂初指了指林楠笙。

    林楠笙向前一步“毛主任好”

    “你就是林楠笙？那个立生死状请命去刺杀上川净的毛小伙”毛人凤目光温和带着笑意上下打量了下林楠笙，一双眉眼异常的光亮，与在座诸位不同，一身笔挺的军装下却衬托出一身书卷气，让毛人凤觉得甚是养眼。

    “是”

   “小林哪里人啊”

   “浙江余姚人”

  “那我们是同乡啊，我是浙江衢州府江山县人

   “哪里毕业的？”

    “国立中央大学，学的师范，民国二十三年毕业后投考了南京复兴社干部特训班”

   “呦，小林是高材生啊，你跟我差不多嘛，我沪江大学毕业后就去考黄埔军校了”，说起沪江大学，不知道我这母校怎样了，当初我读书时学校就两个班，一百人不到，自毕业后再也没有回去过了”毛人凤感叹到。

    “毛主任，沪江大学现在被停办了，抗战前学校变化很大了，由您最初的四人发展到九百在册学生，有二十个系，五十余棟房屋，可37年淞沪会战时被日军炸毁了近一半，很多师生都死于日本人的轰炸下”林楠笙说起这事，心中甚是愤愤不平。

    “唉，日寇占我河山，杀我国民，时局多变，望各位同仁同心同力，早日驱逐日寇”毛人凤一脸悲愤的说到

     “是”大家回应到

    “小林，你是怎样知道这么详细状况的”陆遂初问到

   “我到上海后，在沪江大学当过几个月的中文助教”

  “小林，你这是能文能武啊，来，详细的跟我说说当时学校的状况”毛人凤一把拉着林楠笙就走

    “得，咱们被抛下了”程俊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笑着说道。

   

    就这样，林楠笙剩下的时间里被毛人凤拉着说沪江大学，听着毛人凤在那亿当年，林楠笙时不时插话跟他说学校哪里哪里变了，毛人凤说得兴起时还拍了好几下桌下。

   旁人一看，平常酒局话少的毛主任，今晚怎么那么话多，林楠笙这是攀上高枝了啊。 

     在最后酒局散场时，毛人凤临上车时对林楠笙说：

    “小林啊，有空来家里坐坐，咱们再好好聊聊，我那有好茶，你也不必拿可乐装红酒了啊”

    林楠笙一楞，原来他一眼就看穿自己了，背后一阵寒意渗出。

     “还有，你嫂子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”

     林楠笙回到宿舍已是下半夜，一天折腾下来累得连澡都没洗直接倒在床上了。

    这是林楠笙第一次见到毛人凤，给他的第一印象，毛人凤这人脸上永远带着笑意，老成又十分忠厚的感觉。他更没想到，日后竟然会和毛人凤相处得如管鲍之交。